星期五   2012年02月10日 桥梁数字报 副刊

读书即是生活

读止庵的《插花地册子》

来源:    作者:郑义华

  

 

 《插花地册子》是止庵的文学自传,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年出版,包括随笔八章、长诗四首。诗,有关读书及忆故人,有的句子不易解读。
止庵本名王进文,1959年出生在北京一个诗人家庭,做过口腔科医生、报纸编辑、外企白领。写书评传记,编书,探究版本,有《樗下随笔》等二十几部专著。几年前,辞去新星出版社副总编的职务,回家看书写书评。
1966年止庵本该进小学,“文革”骤起,耽误一年。这个期间,红卫兵来抄家,他父亲沙鸥的藏书被抄走,仅留下《鲁迅全集》及几本苏联小说。进小学后,没有语文课本,只好读“红宝书”,在“毛选”的注释里学历史,外祖父有一本“毛选成语解释”,他反复看。母亲在街道废品站当会计,找来一本旧书,有杨朔、秦牧、刘白羽的散文,他看作宝贝。邻居有一本《水浒传》,他也经常借来读,看了二十几遍。有时没书看了,他买来世界地图,看外国城市河流。进大学后读了《鲁滨孙漂流记》,说若早点读这些书,思想中的幻想、浪漫成分能稍许增加。
十三岁时,止庵去江南旅游,沙鸥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每天一块钱零用,在无锡,省下中饭,为了拍照。从江南回来,动手写游记,这是写作的起点,父亲逐一修改并订成册子。后来学写诗,父亲都给改过。止庵害怕命题作文,上中学后,一般是父亲代笔,老师常用红笔圈点,说“很好”。他1977年参加高考,父亲写了几篇文章,都背熟了,考试时默写,半个钟头交卷。
进大学前,止庵写了两部长篇小说,《阳光下》,反映中学生活;《枫叶胡同》,描写平民生活。《枫叶胡同》未写完,高考恢复,他参加复习考试,也不抱希望,结果被北京医学院录取。考试结束第二天,继续写小说。这两部小说,都没成功。进大学后,发表了十几篇小说,也写诗,发表一百多首,与朦胧诗派的杨炼、江河交往。
这本书记下了几个爱书人,老诗人廖若影说,一首诗的名句只有一句两句,不会每首都有名句。还有一个老诗人沙蕾,说将喜欢的作品读十遍二十遍,能得“真传”。止庵二哥的一个棋友过士行,爱书,跟沙鸥学诗,后来成为剧作家。止庵在书店买书时认识了北京工业学院的学生戴大洪,成了好友,戴大洪每月四十块钱生活费,拿一半买书,星期天骑单车满城跑书店,多年后,他与戴大洪合作校注书籍。
从止庵的阅读史,大致能看出几个特点:
“诗书传家”。止庵的父亲有闲暇常谈读书之事,止庵的大哥在北大荒,爱读书,写过几篇东西,二哥十六岁时去了内蒙古,写武侠小说,但都停下,前途未卜,心思不集中。二哥病退回北京,没工作,跟过士行的祖父和叔祖父学围棋,打算找谋生的路,但年纪大了,学不出来,就写了一部《中国围棋史话》,后来出版社给出了,印了三万册。1982年止庵和姐姐合作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描写草原生活。
善于学习。读书方法很重要,事半功倍,止庵在中学时读了几遍《聊斋志异》,读故事之外,大致读了懂古文。张中行也说过:聊斋是地道的文言文,小时候没书看,读了两三遍聊斋,学通了文言文。
独立思考。什么书可读,止庵有自己的见解,他在《读小说一》里写道,小时候读《三国演义》,倾向曹操,后来读《东周列国志》、《儒林外史》,觉得比《三国演义》好。他对文学史有兴趣,买书读书知道门径。早先读苏联小说,“文革”后期转向西方小说,念大学时常回家,在公汽上读了几百万字的翻译小说,认为《堂吉诃德》不错。
止庵喜欢买书,成了嗜好,读大学期间,对市内的书店了然于心。他在另一部《向隅编》里说:“文革”结束后,外国文学名著“解禁”,但不能随意买到,有的得从书店门口“黄牛”手里加价买,有的加价也买不到,得通过别的方式。1982年底《古拉格群岛》出版,需要局级单位介绍信,托了一个领导帮忙,别人问是什么书,他说是“地理书”。
一年前,《南方都市报》有一篇采访记,说止庵算了细账,在未来岁月里,每周读一本书,还能读一千五百本书,所以要做出选择,看了这本,就少看了那本……读到这里,我竟有几分感悟:时间不经用,抽空读两本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