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2021年12月31日 桥梁数字报 桥梁纵横 / 时空·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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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非洲 又上青藏

来源:    作者:张文斌 汪利平

2020年9月,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中国作为当时全球最安全的国家,不少海外华人想方设法回国。然而,彼时位于非洲坦桑尼亚的新塞兰德大桥正处于上部结构施工关键时期,中铁大桥局设计分公司设计六室承担着该桥的施工监控任务,必须派员进驻现场。工程进度不容拖延,作为监控项目组的成员,亢鑫、程正星没有选择逃避,在征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后,他们毅然前往坦桑尼亚,开展驻现场施工监控工作。

彼时,坦桑尼亚当地疫情防控极为松懈,且医疗物资极其短缺,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有人因新冠病毒感染去世的新闻。“在那种环境下,精神压力之大,不亚于2020年初大家对疫情还不了解时的状态。”对于这种感觉,程正星至今记忆犹新,“坦桑尼亚当地基本没人使用正规口罩,市民都是拿个毛巾围一下代替,而我们除了做好戴口罩、勤洗手这些常规防护工作外,只有加强自身锻炼,提升免疫力,所以大家基本每天早上六点便起床跑步,晚上会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从不信任到高度肯定

“初到坦桑,我们面对的不仅是非洲恶劣的自然环境、极不稳定的网络、水电以及语言习俗上的差异,更困难的是,韩国总包和监理单位对桥梁监控的观点与我方存在差异。本身我们的英语口语水平就不高,再加上他们说着‘韩式英语’,更是让我们一头雾水。在韩国,搞工程讲的都是资历,当韩方见到我们项目组年轻的面孔时,对我们的工作不禁有些怀疑。而且,由于当时我们提供的桥梁计算线型与设计方提供的线型存在较大差异,他们就更加不信任我们了。”监控项目负责人亢鑫回忆。

为此,初到坦桑尼亚的前两个月,亢鑫他们每天都在研究细化监控计算模型,不断与韩方工程师交流、探讨。在经过反复研究讨论后,他们发现设计方的计算存在很大的问题,施工过程的简化、挂篮重量的差异,甚至底板预应力根数都与最终设计不相符。项目组经过多次沟通和答疑,最终才说服韩方工程师,证明了监控组计算的正确性,外方逐渐开始认可监控组的工作。在监控过程中线形偏差不超过2厘米,到最后全桥精准合龙,最大合龙误差不超过1厘米,监控组的工作最终得到了韩方的高度肯定。

一个人的坚守

非洲社会治安混乱是出了名的。在坦桑尼亚期间,项目驻地周围抢劫盗窃案件频发,甚至在驻地不远处,还发生过警匪持枪对战造成多人死亡的事件。程正星在非洲也有过手机被抢的经历……

除了嚣张的劫匪,还有嚣张的蚊子。新塞兰德大桥地处达累斯萨拉姆市,那里的蚊子颜色较浅,来无影去无踪,往往被咬一个大包后才能发现。程正星有天早上起来,发现蚊帐上趴着十几个肚子吃得圆滚滚的蚊子,原来是蚊帐破了个洞,不觉间自己成了蚊子一晚上的“美食”。不仅晚上,即使是白天,只要在树荫下站一会儿,就会招来大量蚊虫。

今年4月,由于公司安排,亢鑫回国了,剩下的工作由程正星一人负责。第一次接触监控项目,就要担当负责人,亢鑫回国的前几晚,程正星焦虑得难以入睡。“虽然亢鑫在这边教了我许多,但我心中还是没底,既为自己能不能胜任负责人担心,也为后面一个人生活的孤寂而忧愁。”孤独的日子,又给程正星在坦桑尼亚的生活增添了一份苦楚。

新塞兰德大桥是一座五塔斜拉桥,五个工作面同时施工,每打一个节段都需要进行应力监测;每张拉完一对斜拉索,也需要立即测量该墩所有已张拉斜拉索的索力,以便将实际应力值、索力值与理论计算值进行对比,调整下一个节段指令。

那时候,程正星白天在桥上测索力和安装应力测试元件,晚上回办公室整理资料,编写监控指令,还要随时应付韩方的各种问题,回复信函,他真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还好前期大量的工作获得了韩方的信任,后面的工作都开展得比较顺利,线形、应力和索力结果基本符合预期,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一波三折的回国路

今年9月21日,新塞兰德大桥顺利贯通,比计划工期提前2个月,程正星也准备回国了。

由于疫情一波又一波地袭击,回国的航班接二连三地熔断,最后只剩下了检查极其严格的阿曼航空,而且不是直航,需要经停阿曼,在阿曼聚集来自全球各地的人再飞往中国,这就使得在飞机上感染的风险大更高了。即便这种情境下,一张机票也要排上一个月的队才能买到,况且,买到了票也不等同于就能回国。这个航班之所以没被熔断,就是因为它不仅检查核酸,还要检测IgG和IgM抗体,而这两种抗体,普通感冒发炎也会产生,所以导致很多人到达阿曼后,因为这两项指标不合格,又被遣返出发地。项目部之前已有多人被遣返,遣返后就需要隔离,数月后才能再次准备回国。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程正星在出发前一周便开始吃连花清瘟胶囊,并在飞机上全副武装,滴水不进,直到在阿曼检测结果出来后,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再战怒江

今年10月,程正星顺利回到国内,在隔离42天后,就接到了新任务——前往怒江特大桥进行驻场设计。

12月8号,程正星一行五人飞往项目所在地。刚下飞机,几个人就都感觉头昏目眩,前往指挥部临时驻地的公路也是七弯八拐,高反加上晕车,第一天,大家就这样睡过去了。

高原上空气不仅稀薄而且极其干燥,晚上睡觉需要是张着嘴呼吸,导致第二天起床舌头都是干的,还经常流鼻血。此外,由于高原上气压比较低,做出的饭比较硬,甚至大多数时候还有点夹生,大家都是一口饭一口水才能咽下去。在连续吃了好几天这样的饭后,程正星患上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由于当时是晚上,附近也没有医院,他只能吃点藿香正气胶囊,这样硬扛过去。

不过这一次,程正星在此与亢鑫再次携手,还有黄辉、邱攀、李倬炜等人,面对4600米高海拔的挑战,程正星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