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说

有时候
一朵柔软的雪花
也可以亮出六面刀锋
而比冬天更硬的北风
不过是二月唇边一支
早夭的寒梅

我敢断定
这黑白分明的日子
以及零度的河流
前生定是雪的胎骨
而今世
只为掀起一次
 蓄谋已久的白色起义

鱼说

一条鱼
贴着冰层飞行
压抑和缺乏食欲
在我为自己准备的鱼缸里
长成苔藓
生活如此做作
穿上鳞片又如何

别以为举着鳍状的利刃
就可以妒杀红尘
思想的翅膀
最终被思想剃成白骨
而那些饱含希冀的朝露
不过是一捞就破的影子
以及一些透明且毫无尖叫的声音

鸟说

当鸟儿失去自己
跳跃与飞翔之间
便有暗流涌动
春天已至
长堤和柳琴依旧那么苍凉
一朵从内心深处拼命挤出来的小草
涩涩傻笑

翅膀
定是被春风故意折成的
用于追赶潮流
或者被潮流追赶
若干年来
我举着灰色的铁翼跌倒又爬起
爬起又跌倒
依然勇往直前
当然
期间我回过三次头